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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西兰从议员到律师 轮回还是回归?——专访工党

时间:2014-11-07 00:00来源:新西兰 先驱报 作者:New Zealand 点击: N

  当大选成为冷门话题的时候,有些人,有些事,依然留在我们的目光和记忆中,比如说曾经的工党国会议员霍建强。
  这位做了6年反对党的国会议员,此时此刻,已经坐在他位于皇后大街最繁华地段的19层律师楼,回到了他就任国会议员之前的职业,并成为这个著名律师楼里的首席律师。
  大选结束后,霍建强曾经一度失联。或许,他那时最想远离人群关注的目光,享受一个清净的假期;或许,他需要时间清理自己的人生程序。两周之后,当他再次联通时,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了律师,在报纸最醒目的位置放置了他的律师广告。
  人生重新展开。

  大选就像考试考不好不过分失望

  从记者到律师,再到国会议员,霍建强走出了一个漂亮的人生弧线。当选两届国会议员,他说这段经历就是一个历练,也因此并不遗憾。那么他会在下届重新参选吗?回到律师,是他的一次职业轮迴还是永远的回归?                            记者:很遗憾这届大选,你落选了,此时此刻,你最想说什么?
  霍建强:工党是100年的大党,给工党时间,工党一定会重新崛起。大选就像考试,不管平常功课做得多好,大选时选民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。不管工党的政策怎样,选民说了NO,工党就要检讨。认真地去找到民众支持的政策,才是一个大党应该有的风范。大选结果谈不上失望不失望,选民的态度就说明工党需要检讨。大选就像考试,考得好了高兴,考不好,也不要过分失望,整理好自己,重新出发。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,国会议员是制定法律,律师是使用法律,不管是在国会以内还是以外,都是历练自己,提高自己。
  记者:对于自己的落选,你认为是工党的失败,还是个人的失败?
  霍建强:我如果认为是我自己的原因造成落选,倒是狂傲自大了,因为这是工党史上得票率最低的一次,我能说是我个人原因吗?本届大选,我对我的团队,对我自己的表现都很满意,在电台、电视台各种媒体的表现,我个人发挥得还可以,选民心里也应该有数。我是不分区候选人,作为工党成员,大选没有成功,每个人都有责任,但是从个人表现到团队表选,我们尽力了。如果打分,我会打满分。我也想借你们报纸的平台,向那些没日没夜帮助我们竞选的义工团队说声谢谢,在工党低谷的时候站出来帮助我们。
  记者:工党创下历史最低的支持率,原因何在?
  霍建强:原因多方面,我们大选失败,并不代表我们大选提到的很多观点是错误的。我们都知道,现在贫富悬殊拉大,恶性犯罪增加,国家党过去6年借债650亿。但即便这样,选民为什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,工党目前在全面的检讨过程中,等全部检讨结束后,我们也会向华人选民做一个匯报。
  记者:你还会继续参加工党活动吗?
  霍建强:我还是工党党员,工党的一切活动我都会参加。
  记者:你会继续参选吗?
  霍建强:我这届党内排名21,排名名单3年有效。我们有党的纪律性,很大程度上要到时候看党的需要和我个人的需要,再综合考量。

  文艺范儿的国会议员

  作为曾经的国会议员,他相当有文艺范儿,出书、写诗,做了很多文人做的事情;同时他又是法庭上的毒舌律师,寸土不让,錙銖必争。把很多互相矛盾的事情融在一身,真实的他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?
  记者:你目前已经开始回归律师,重新当律师的感觉怎么样?
  霍建强:感觉像个训练有素的老大夫,拿起手术刀,就可以上手术台了。
  记者:对你来说,作为国会议员更享受,还是律师更享受?
  霍建强:感觉不一样,国会议员的压力在于民众对你的监督。作为律师的压力在于能不能做一个跟自己的名气相符合的好律师,能不能打几场漂亮的官司。小到房产过户,大到公司并购,做一个好律师,让你的当事人满意。做律师有做律师的成就感,做国会议员有做国会议员的成就感,这两种过程我都很享受。
  我把我从国会议员回归做律师当做一次职业充电,这种充电是双向的,从国会回到律师是充电,从律师回到国会也是充电,我现在非常自豪地说,我国会6年在专业委员会,做了大量的有意义的工作,而不仅仅像大家看到的,我跟杨议员出席各种酒会、社团活动,剪个彩,讲讲话,那是我在正常工作之外的额外工作。我代表工党参与了建筑法的研究,包括建筑、建设、土地资源,我要代表反对党跟政府合作,也讨价还价,这是新西兰民主社会的程序,对于一个律师出身的国会议员来说,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和经验,一不留神,对建筑法了解了很多,很多条款是我参与写的,作为一个华人国会议员,真正起到了一个国会议员的作用。作为工党的建筑和建设发言人,我具体参与了建筑修正法第3号和4号,按照建筑修正法,国家党把以前的CCC做了一个修正,改成了现在的许可(consents),同样都是CCC,以前相当于质量必须达标,现在的就是建房许可完成了,就可以达标。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如果民众不幸买到了漏水屋,以前可以告市政府,现在再也不能告市政府了。我个人认为国家党在这条法规上留下了一个相当大的漏洞,把责任推给了民众。
  记者:有人说,你其实不适合从政,因为你的气质太文艺。
  霍建强:我不太适合不按规章制度办事的政。在新西兰如果我没有多年的律师经验,我也不会从政。从政也讲艺术,为人要有侠气,在国会里受欢迎的人都有侠气而不是市侩的人,总理就很侠气,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邻居家的大男孩,这是民众喜欢他的原因,菲尔‧戈夫(PhilGoff)也很有侠气,这都是很受民众欢迎的人。
  在国会工作时,越是紧张的时候,我越喜欢写诗,这样才不会让你做进去。国会议员第一要有精神;第二要有敬业感;第三要在这个平台发挥自己的作用。我们竞争的对手121个国会议员当中,有欧裔、韩裔、毛利裔等,在这个平台,华人不能丢脸,要力求比别人做得更好。
  记者:在你看来,杨健议员做得怎么样?你们背景相似,年龄阅历也相似。
  霍建强:应该没有太多的可比性吧。他是执政党,顺风顺水。我是反对党,工党又在低谷时期,我们处处不顺,就像人们所说的,杨健命好。但是,我更愿意接受这个挑战,能不能在大环境不好,在逆境时发挥自己,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训练。现在我不在国会了,可以说这句话:希望大家对目前留在国会里唯一的华人议员,多一些鼓励,少一些挑剔。

  国会6年的板凳队员

  正如霍建强自己所说的,他的6年国会生涯,是工党最低潮时期,处于逆境。那么,对于这6年的国会生涯,他怎样看待?他是觉得自己无从发挥,做了板凳队员,还是逆境中更加斗志昂扬?
  记者:你在国会这6年,有没有发挥你的全部才华和能量呢?
  霍建强:从我个人来讲,如果大前提和基本环境正常,我相信我可以发挥的空间更大。
  记者:假如你当初选择了国家党,机会是不是更多?
  霍建强:政治不是讨价还价,我当初选择工党,是经过认真思考的。从我们新来的华人移民讲,很少人是极右或者极左派。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工党,除了海伦‧克拉克的领袖魅力,跟我们的个人交往也有关系。
  记者:你们私交很好吗?
  霍建强:我不能这么说,那不成了芮成钢吗?人要有自知之明,我只能说,她是我的领袖。除了这个原因,我看了过去100年来,国家党跟工党的区别。
  新西兰历史上,对华人的最大的歧视就是人头税,海伦‧克拉克执政时为此向华人道歉。很多跟华人有关的大事,都是在工党执政时发生的。
  记者:也有人说,你一直是国家党的支持者,所以,你当年加入工党,更像是为了机会从政,而不是为了理念。
  霍建强:如同我说过的,我们当年从大陆出来,很少有极左或者极右的思想。因此说这个话不厚道,如同结婚多年,突然有人指出你当初结婚不是为了爱她,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。
  记者:从政6年,对你或是一个失误吗?你如果一直从事律师是不是成就会更大?
  霍建强:人生没有假如,如同有人问假如你不出国,在中国是不是更好。人活得要有侠气,要有诗意,不必斤斤计较得失,这是我跟其他从政的人最大的区别。
  记者:你作为国会议员的6年,是工党最低潮的6年,你如同一个板凳队员,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式上场的机会,对于你来说,是不是有点遗憾?
  霍建强:我没有这样的感受。在国会真正有所发挥,是在反对党。通过一个法律,在国会的辩论发言,执政党通常都非常简单地说:我支持通过。即便给出理由,也非常简单。如同踢足球,作为胜者的那个队,只要穿上队服,就是胜利的那一方了,他们甚至不必做什么,但是球员的水平怎样,运球的水平、踢球的水平怎样,自己心里都有数。而反对党必须拿出真正的能力来质疑对方,这6年,我受到了非常好的锻炼和训练,作为质询别人的一方,台上一分钟,台下10年功。要提5个有质量的问题,得5个小时的准备,我学到了临场发挥。有一个法规修改的方案,我还以专业委员会成员的身份质询大法官。你试想,律师见到大法官,应该是老鼠见到猫的感觉,但是现在掉了一个个儿。作为我这样一个非常尊重知识的人来说,我在法官面前永远是学生心态,但是职业角色我得去质询他们,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,是业余选手跟高手过招的感觉,无形当中学到了很多东西,每一句话都如同听到高明的教授讲课,这是真正的智慧和技术的较量,使一部法律更完善。
  记者:对你来说,这样做有难度吗?
  霍建强:在国会层面来说,参与任何一件事都有难度,做反对党比做执政党更有难度。我非常享受这6年反对党的角色,压力大,也更能训练自己。要接受多方面的挑战。这跟做律师代理一个案件一样,如果你是原告,你要想到被告的策略,来研究出对策。
  记者:做国会议员这几年有遗憾吗?
  霍建强:一开始总有很多不懂的东西,遗憾的是大环境对反对党不利。你做了10分好,只能被很少人看到和承认。做反对党,要耐得住寂寞,骨子里要有中国文人的风骨和精神,才加上几分孤傲、不计较和清高,这样才不会随波逐流。
  记者:外界传言,你做了两届国会议员,房子从三套变成8套,说明工党已经不是人们心目中的无产者的代表了。
  霍建强:有些统计不科学,比方说,10栋房都是50万以下的,总理一套房就上千万,这10栋跟一栋有可比性吗?如果有多年的工作阅历,有非常好的职业,不管是国会议员、律师还是医生等,如果没有几栋投资房,是有问题的,或者有不良嗜好。我们华人都是未雨绸繆,有传统,有祖训的。将来社会对于个人的保障会越来越少,我劝大家有能力在理财上多下下功夫,自己先没有后顾之忧,才能回馈社会。我自己的投资房,都是成为国会议员之前奠定的基础,应该说跟国会议员没有多大关系。

  尽管霍建强认为自己的国会生涯是逆境,其实在很多人看来,他是人生的大赢家,不管他未来是再回国会,还是永久回归律师行业,都是辉煌人生!
(责任编辑:新西兰 XinXiLa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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